錢貨
鑄錢
今上三年, 因正言李殷模所啓, “推問前後鑄錢監官, 監官朴敏行招內, ‘乙未春, 泰淵爲御將時, 鑄所錢二十五萬六千七百九十餘兩, 而所鑄爲四十三萬兩零, 除本錢及炭·松明價·工匠料布等雜費, 剩錢爲十萬兩零。 而八萬兩, 以利條報備局, 其餘二萬餘兩, 則監官二人各帖給七百兩, 書吏三人·庫直二名各帖給五百兩, 一萬六千餘兩則泰淵私用。 丙申夏, 李柱國爲摠戎使時, 鑄所錢三十八萬餘兩。 而乙未未收錢十七萬兩, 李柱國上下錢六萬八千一百八十餘兩, 善復爲御將時上下錢三萬四百九十餘兩, 泰淵預下炭·松明·雜物價六萬二千九百八十餘兩, 餘在鐵價錢五萬餘兩, 除應下雜費實錢二十六萬餘兩, 而今番新鑄錢先捧三十一萬一千兩, 其餘十七萬兩, 還報各處貸錢, 十一萬五千三百餘兩, 欲換舊錢, 次第出給於匠手, 以十一利當爲還捧。 庫在二萬四千餘兩, 利條七萬餘兩, 姑未收殺。 年前鑄錢時, 不過十五爐, 故工匠不多, 供饋甚易, 毋論鐵之多少, 自官盡數鑄得矣。 近來爐數漸多, 至於五十爐, 而工匠·役人爲千餘名, 許多役人供饋無路, 每日每爐, 以一稱發賣於工匠等處, 皆捧口錢二兩, 本價十一利錢餘數, 盡爲役人供饋。 雖以發賣鐵式例計之, 每百兩利錢, 當爲二十八兩。 泰淵時, 則剩錢果爲十萬兩, 而二萬兩, 則私自除置, 只以八萬兩, 報備局, 故每百兩利錢之未滿二十兩者, 實由於此。 今番則貿鐵價二十六萬餘兩, 此則爲十三之利。 至於銅鐵捧上時, 監官等處有例債, 每稱三錢, 故工匠輩稱以朔錢, 每朔備給一百兩, 故亦爲捧用。 毋論例債·朔錢, 前後所用, 幾至數千兩之多。’云。 監官朴根發招內, ‘貿鐵數爻, 則倭銅二千餘稱, 含錫一千八百餘稱, 鉛鐵一千四百餘稱, 鄕銅一千餘稱, 而所鑄爲六十四萬餘兩。 三十六萬兩則還報賑廳, 十萬兩則換來舊錢, 五萬兩駄來于鑄所, 五萬兩輸置于張志恒傔人朴衆集家。’云。 書吏金文昌招內, ‘鑄所各色銅鐵, 自壬辰貿置南倉者, 銅鐵二千餘稱, 張志恒所貿, 銅鐵一千餘稱, 含錫一千八百稱, 鉛鐵一千四百餘稱, 所鑄爲六十四萬餘兩。 而三十六萬兩還報惠廳, 三萬兩換舊錢於守禦廳, 三百八十兩給匠手役價, 八千兩還報禁營, 三千兩貸送訓局, 一千兩貸送摠廳, 五千兩出給李光赫, 使貿銀三萬四千六百八十兩。 三處屯價及禁營貸來銀價八千二百兩, 御廳騎士馬太價九萬九千四十兩, 移送軍色, 而不知用於何處。 十萬兩, 以利條報備局, 四百兩, 帖給監色, 十萬兩換舊錢于惠廳, 五萬兩輸來鑄所, 五萬兩運置張志恒傔人朴衆集家。’ 書吏安命鉉招內, ‘丙申年, 炭·松明價三萬二百兩, 出給吳漢柱, 口錢三千二十兩, 泰淵直爲區處, 故監色不得干預。 各色鐵捧上時, 每稱例債三錢, 與諸監色分用。 物力錢三十餘萬兩, 而所鑄四十一萬五千兩。 舊錢相換十三萬兩, 還報, 均廳九萬兩, 賑廳二萬兩, 兵曹四萬七千兩, 禁營二萬兩, 摠廳六千三百兩, 報備局利條八萬兩, 監色帖給四千餘兩, 泰淵私用一萬七千餘兩。 每百兩利條之不滿二十兩, 泰淵若無私用, 則洽爲什三之利。 泰淵私用及監色以下帖下之致, 安敢幻弄於其間乎。’ 劉太亨招內, ‘倭銅所貿之價五萬餘兩, 次知上下, 而元無情債捧上, 則每稱三錢例捧, 與監官·員役等, 依例分食。 炭·松明價三萬二百兩出給之時, 口錢爲三千二十兩, 而泰淵直爲區處, 吏屬不敢干預。 而鑄錢物力與畢鑄後還報及區處等事, 命鉉俄已直陳, 與命鉉之招, 別無異同。’ 庫直趙聖佑招內, ‘各色銅鐵價, 次知所給, 而本無情債, 捧上時, 則每稱三錢例捧, 與監色以下員役等分食。 炭·松明價出給時, 口錢三千餘兩, 泰淵直爲區處, 故不知得。 物力本錢, 不能記得。 鑄新錢四十一萬餘兩, 還給各處後, 利條錢八萬兩, 還報備局, 監官以下帖給三千九百兩, 泰淵私用一萬七千餘兩。 文書區處, 不能詳知。’ 徐有國招內, ‘癸巳, 與趙聖佑同爲庫直, 聖佑已爲直陳, 與其招少無異同。’云。 鑄錢所前後幻弄偸竊事, 箇箇嚴訊, 反覆究問, 而半呑半吐, 終不直招, 萬萬痛惡, 加刑得情, 何如?” 判付內, “本事, 論其事則至汚穢, 而不欲屑屑衊口者, 語其犯則大贓盜, 而亦不可伈伈緘口者, 自上決不容。 拈出何語, 執出何證, 反覆發問, 期於輸情。 若其錙銖之幻弄, 記籍之攛那, 偸竊之委折等事, 所當問者, 殆難勝言。 惟在掌刑之臣出意見, 或刑或杖, 窮覈得實者。 原供辭, 姑不明白判付, 依此知悉。 已問各人, 更爲取招, 未問各人, 刻期發捕畫, 卽捧供。 大抵渠輩雖有罔赦之罪, 朝廷若無恒·泰等賊, 渠輩之肆胸臆, 安得以至此哉。 到今兩賊先已物故, 有難追施贓律, 此固痛駭。 於渠輩尙何足言哉。 各人等一味刑訊, 終至徑斃, 殊非審恤之意, 已刑之類, 待辜限加刑。 且已前事猶不足論, 而今番鑄役之際, 監官·色吏之徘徊顧望, 不悛舊習者, 尤極頑惡。 朴敏行, 已是百罪俱發, 而又如近日鑄所下吏中, 亦有自初至今符同者, 究厥罪狀, 與敏行, 將無同也。 敏行外此漢, 另加嚴刑, 以正國法。” 朴根發更招, “鐵物出納之時, 捧以高稱, 分以輕稱, 故每稱剩至於斤半之多, 七千四百餘稱, 剩餘爲一萬一千一百斤。 以此所鑄, 志恒盡爲私用。 發賣鐵, 則每朔每爐, 各給二兩於監色, 以五十爐言之, 其數爲百兩。”云。 閔百孝更招, “畢鑄後, 報備局利條十萬兩內, 三萬兩自鑄所直送戶曹, 餘錢七萬兩及九萬九千兩, 果爲逢授, 或用應下, 或送策應, 其餘三萬八千兩, 或露積於象集家, 或入峙於私庫。 獨自出納, 使不得干預, 故不得知用處。” 安命鉉刑推, 更招, “乙未, 鑄所錢三十一萬兩零, 所鑄錢四十五萬八千餘兩, 而誤以四十一萬五千兩納招。 泰淵私用錢, 四萬三千餘兩, 而誤以一萬七千餘兩納招。 炭·松明價上下時, 則果有口錢, 故丙申年, 炭·松明價三萬二百兩, 出給於吳漢柱時, 口錢三千二十兩, 泰淵直爲私用。 畢鑄後, 換舊錢十三萬兩, 而什一之利, 一萬三千兩, 泰淵亦爲私用矣。 身所得食, 乙未鑄錢時, 三朔工匠例給錢爲三百兩, 銅鐵捧上時三錢條爲一百二十兩, 注末價二百兩。 畢鑄後, 泰淵所帖給爲五百兩, 別帖給爲二百兩上下。 鑄錢時, 三朔工匠例給錢三百兩, 銅鐵捧上時, 三錢條爲九十兩零, 注末價爲六十兩。 此外工匠輩私饋者, 鍮盤床二件。 至於發賣鐵物事, 未知創於何時, 而前判書時, 以發賣鐵之利, 不及於官鑄之利, 故果爲成節目革罷。 而今番鑄錢時, 五十爐役軍, 殆過於一千五十名, 難以供饋。 且年前則鐵價至歇, 故匠手輩募得物主, 貿鐵挾鑄, 以補其欠縮, 近來則鐵價倍增, 匠手無以支當, 多至敗亡。 故依匠手之告於堂上, 使得發賣, 取其餘利, 一以補欠縮, 一以補雇價。 雖以鑄所文書觀之, 蔘價三萬兩, 直爲出給於江界主人。 累鉅萬公貨, 豈有無端預下之理乎。 此莫非軍門之受囑出給者。”云云。 朴敏行刑推, 更招, “乙未鑄錢時, 舊錢相換十三萬兩, 什一之利一萬三千兩, 泰淵私用。”云。 本曹啓目, “各年鑄錢時, 監色輩中, 前後最幻弄多偸竊者, 卽此朴敏行·安命鉉·蔡德純·金鎭國四漢也。 論其罪狀, 可謂一而二二而一也。 前招之中, 粧撰抵賴, 半呑半吐, 更推之下, 今始漫漶納招者, 情狀尤涉巧惡, 加刑得情, 何如?” 判付內, “丙申以前, 符同作奸之類, 罪固罔赦, 而無是恒·泰, 豈有此等漢乎。 朝家於此等事, 屬之於昧爽以前, 每置勿問之科, 則元犯已物故之後, 此漢等, 不可獨施重典。 今番推覈之意, 亦不過盤問其來歷。 丙申以前, 鑄所干連諸囚, 一倂放送。 今番鑄錢監官朴敏行, 下吏安命鉉, 皆自已前鑄役至于今番鑄役, 而或首尾作奸, 或終始稔知者, 則眞所謂令後之故犯也, 此兩漢, 從重勘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