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補 同年, 海州趙命得·李彦星毆打鄭京文, 翌日致死, 實因被打。趙命得爲正犯, 李彦星爲干犯。京文父鄭斗心招內, 矣子京文與趙命得妹爲李彦星弟嫂而寡居者潛奸, 而乃生永逃之計, 爲持來家藏, 夜入彦星家, 現捉於彦星。相與鬪鬨, 仍爲逃還, 則彦星與其妻妾及趙命得·命大趕到矣家, 彦星使命得捽曳矣子, 無數毆踢, 解髻結縛, 倒置雪庭, 仍爲致死云。趙命得招內, 矣妹早年喪夫, 依托於彦星家矣。今月十七日夜, 彦星來呼矣身曰, 鄭京文劫奪汝妹云故, 矣身追往, 則彦星及其妻妾已與京文扶執相鬪。故矣身結縛京文而已。追聞京文往彦星家相鬪時, 彦星妻以杵木打京文頭顱云, 矣身實無毆打之事云。彦星招內, 弟嫂趙女與京文潛奸, 而夜來拔鼎, 見矣身出門, 突入毆打, 仍爲逃去, 故矣身往呼趙命得父子兄弟, 趕到京文家。矣身仍仆房中, 命得兄弟結縛京文, 倒置房中, 而矣身則昏臥不省云。李彦星被逮翌日, 其妻吳召史飮滷致死。丁未彦星妾全召史擊錚原情內, 吳召史以杵木打京文後, 恐㥘自裁, 其夫及命得無罪云。行査。本道監司金思穆査啓, 彦星老孱之人, 威唱雖出恃惡, 撞打實無其力。命得之解髻北結亂下椎棒, 其積憤暴怒, 有甚於彦星。故初覆檢以命得爲正犯, 彦星爲干犯, 而獄老生奸, 乃以吳女之自斃, 謂之殺人而徑㥘, 移其正犯以死, 償死造謀之巧譎, 昭不可掩云。曹回啓判付內, 一獄而正犯爲三人, 無論全女原情之眞然與虛妄, 大抵獄案多疎漏。有當問而不問, 當略而不略處, 其在重獄體之道, 不可不一番更査後處分。令道伯親執詳査, 仍具意見狀聞。李彦星如無所犯, 先爲保放後, 以待處分。己酉監司李敬倫査啓判付內, 若嫂若妹之失行如許, 則羞極憤極, 極意下手, 在常情雖似無怪。縛之打之, 至於致死, 區別償命, 焉可已乎。況諸招各證, 旣歸於命得, 原情二字, 非可遽議。令道伯姑先各別訊推, 期於輸情。庚戌因命得妻金召史上言行査。監司李時秀査啓, 鄭京文被打之時, 李彦星之妻妾·趙命得之妻妾, 同心幷力, 手勢亂下, 舂杵·木枕, 初無所擇, 杖打索縛, 恣其所欲, 躶置雪庭, 達曙竟晝, 可死之端, 不一而足, 而遂以額傷實, 因互相推諉, 謂之衆人共毆, 偶死於命得之手, 則容或可也, 謂命得初無所犯, 則決是事理之外。而今乃諉罪於已死之吳女, 誠極痛惡云。曹回啓, 淫婦趙女, 旣異常賤, 有此醜行, 則彦星·命得羞愧欲死, 憤恚欲殺, 揆以人情理所固然。道臣跋辭, 共毆偶死, 論以情理等說, 若有一分原恕之道, 而臣曹守法之地, 斷無他議云。判付內, 不殺淫婦, 只殺奸夫, 見此案者, 孰不扼腕乎。命得尙掣娚妹之情, 彦星又何故, 而目見寡嫂與惡漢行淫之擧, 不能登時幷殺乎。成獄則等耳一殺, 而一縱於渠, 果何益。蔽一言曰痴物。此猶不關於斷獄之方, 而反復原案, 參情究理, 節節有可生之端, 段段無用法之義。原初彦星諸人之往詰奸夫家也與渠妻渠安命得·命大等作伴趕追, 而先犯手勢且縛且曳者, 命得兄弟也。從傍助力執而毆之者, 渠妻與妾也。渠特在這裏爛熳混淪而已, 眞所謂誰知烏之雌雄。命得處被打實狀, 鄭斗心立證, 而斗心, 死者之父也。彦星之躍出捽毆, 趙召史納招, 而趙召史, 命得之妹也。無論如此如彼, 皆非公證命得·彦星未必爲眞箇正犯。此一可宥也。按律文士族婦女恣行淫慾瀆亂風敎者, 幷奸夫絞, 所謂趙與李, 皆非常賤, 則奸夫絞之律死者, 烏可免乎。此二可宥也。其母潛奸, 其子殺奸夫, 猶近於義父而殺不許償死, 殺嫂與妹之奸夫者, 其罪何至於必誅而莫可貸乎。此三可宥也。淫奔之妖物, 漏網於三尺, 而爲弟·爲妹·爲門戶·爲綱常, 雪憤逞怨者, 豈令瘦斃於獄中。此四可宥也。奸夫京文, 在法應誅, 在私當殺, 特以本夫之作故已久, 不死於當死之手, 而今其被死, 非浪死, 非橫死也, 償命, 何足爲慰死者之冤, 傅生何可曰屈三章之憲乎。此五可宥也。共毆而同犯男三女二, 寧有彼此涇渭, 則孰當作尊長, 孰當作家人?此六可宥也。六條可宥之端, 倂姑舍, 是卓矣, 彦星妻吳女痛夫非命, 辦死於成案之前, 此獄而若償命, 則是欲償京文不必償之命, 而還使吳女結恨茹鬱於九泉, 雖以有司者執法之論, 於此豈容別見。此七可宥也。趙命得·李彦星等一倂放送, 以不告官擅殺律, 刑推一次。淫女趙召史罔之生, 倖也。雖不追施死律, 止降本邑婢案, 太失於寬。令道伯親執, 嚴刑三次。日次次次準次後, 遠惡地永屬官婢。吳女之死, 縱不免傷勇, 勇夫猶難責之以中行, 矧乎女人褊性。其死也, 死於夫事, 視諸趙女禽獸之行, 不啻氷蘗, 在朝家樹風敦俗之道, 宜有別般嘉尙。令禮曹以合施之典覆奏稟旨, 收議大臣後, 吳女給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