추관지秋官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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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補 十一年, 安峽李堰鉗縛侄婦具女, 投水致死, 實因被人投溺。監司李時秀啓本, 具女孀婦也, 不堪窮獨, 至於淫奔, 而李堰聚族, 合力縛之於衆人之中, 投之於大江之邊, 壓之以大石。究厥情狀, 萬萬獰頑, 嚴訊得情云。曹回啓, 謹按大明律, 弟侄故殺者, 杖百流三。此獄原情定律, 實非可議於償命, 以此律酌處, 恐合事宜云。判付內, 道狀則欲置償命之科, 曹啓則反屬貸死之律, 未知於何酌定。法理之外, 情狀絶悖, 情狀之外, 亦關倫理。似此獄案, 有難遽決。卿與亞三堂, 具意見, 論理回啓。曹回啓, 侄與侄婦, 服制各異, 則前日以侄杖流之律, 傍照其侄婦, 恐未襯合。大明律夫屬相毆條有曰, 尊長毆傷卑幼婦妾至死者絞, 何必捨準備之律, 援傍照之例乎。判付內, 更令新道伯論理狀聞。戊申曹回啓, 更問前道伯, 則李時秀以爲, 用意獰猾, 實無可原云。李致中以爲, 用意兇慘, 亟施當律云。判付內, 最初曹讞, 別出疑端, 且援大明律, 以證其不當償命, 仍以性大之徑斃, 又歸一獄兩犯, 至有杖百流三之請。再問道伯, 三詢本曹, 欲聞其同異之論者, 出於重獄體·重倫理, 而兼寓懲頑毖俗之微意也。到今若曹·若道·若邑之啓狀牒, 純然一辭, 而前伯之見, 亦無參差, 但當從多議施行。然其所引律文, 各有可據, 所坐事件, 亦係不輕, 一問大臣後決折。左議政李性源以爲, 具女之於李堰, 則侄婦也, 性大則親妹也。李堰之戕殺, 固已兇慘, 而性大之慫慂鉗縛, 忍解喪帶, 助縛孀妹, 抱石投江之際, 乃反拳踢交加, 此獄元犯, 非性大而何論以獄體。以性大爲干犯, 以李堰爲元犯者, 未免失格。李堰償命一款, 恐無可論云。右議政蔡濟恭以爲, 李堰誘引具女, 鉗縛投江, 以十餘大石, 壓其屍體, 及其拯瘞, 鉗口之葛, 猶不解給, 苟有人性, 豈可忍乎。李堰之償命, 於法無疑云。判付內, 左·右相所見參差, 後日次對, 指一稟處。己酉, 堰子重喆擊錚原情內, 矣父年今七十, 乞蒙天恩云。判付內, 無論獄情·訟理, 年七十人作爲元犯, 一向牢囚, 大是法典之外。其委折, 令該曹査問, 該道待報來, 具由草記。曹回啓, 臣沈頤之以爲, 縛鉗投水, 無非李堰所爲, 若以具性大之瘐斃, 致慮於一獄兩犯, 遽議惟輕, 則骨肉相殘, 難保其必無。嚴刑取服。臣李義綱以爲, 具女旣有鄕班之名, 則瀆亂風敎, 生亦難免, 而李堰則夫叔, 性大則同氣, 論其罪犯, 比堰尤重, 而旣已杖斃。兩人竝命, 恐非審克云。判付內, 前後道伯之見, 旣皆參差, 問于大臣, 亦及卿等, 而其說各有所據。更令時道伯細閱前後文案, 仍又一番親執按査, 則面稽言聽之際, 豈無可知可徵之端, 而李堰之生與殺, 亦果有關於峽俗之懲毖, 俱非遙度可執處。以此判辭, 行會該道, 待査畢, 別具意見狀聞, 又自本曹粘連論理稟處。五月監司李度默査啓, 具女淫穢之行傳播, 則李堰之因此戕殺, 亦或無怪云。曹回啓判付內, 向來判付已有示意者, 而藉使他人犯此殺變, 尙可謂之至兇絶悖, 況媤而猶父, 家而娚兄, 未見褰裳之眞贓, 只憑投杼之風傳, 不究虛實, 直至戕殺, 喪帶以助縛之, 江石以抱沈之, 想其光景, 有不忍道, 則兩囚所爲, 可謂倫彝斁而人理滅矣。此等處, 風敎爲重, 治理反輕, 毋論元犯·干犯, 但當竝置一律, 以慰孀女之魂, 而然在審克之道, 所貴博訪而處之。故詢于大臣·刑官, 曁前後道伯, 而其區別隨從之際, 雖有一二參差之見, 要之皆曰可殺。當初造謀, 專是李堰, 性大卽不過加功, 而猶以徑斃爲可痛, 則矧玆堰乎。到今獄案, 別無更覈之端, 以此分付道臣, 道啓結案取招云。曹回啓, 報議政府, 詳覆施行云。判付依允。庚戌別諭內, 李堰之獄, 以同氣之親, 使之至於死者, 卽具性大, 而符同性大, 備施毒螫手勢者, 卽李堰也。屢詢僉議, 皆以堰爲可殺。然正犯·干犯之定執, 初未十分稱停, 性大先旣瘐死於獄中。是一獄兩死, 觀此卿之跋語, 以一獄不可兩死, 採探輿論敷陳。又如此, 朝家豈或持難。堰嚴刑放送。
已上殺兄嫂·侄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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