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年, 高城人元永辰毆打申成卜致死。洪州人鄭龍伊毆打宋垣淑致死。因道臣金尙集稟啓, 本曹判書李福源回啓, 凡係殺獄, 實因爲重, 詞證次之。今此申成卜, 傷處狼藉, 實因明白, 被打致死, 似無可疑。屍親之初欲私和, 末乃緩告者, 蓋出於憑藉徵索之計。看證之或曰不知·或稱病死者, 亦不過周遮彌縫之意, 則無識小民鄙習常態, 不可遽以爲不被打之明證。至於辜內病死, 無冤錄果有此文, 而蓋指辜限前傷處已平, 因他病致死者, 道也。而成卜則殯斂多日之後傷處宛然, 則傷是實因, 病爲餘事。況前後諸招, 變改不一, 病之虛實, 亦未可知。道狀跋辭始則曰元犯毫無可疑, 末又云不可直斷被踢者, 語相矛盾, 事甚朦朧。酌決一款, 姑難輕議。宋垣淑檢狀, 則實因在於腎囊, 而柔皮化爲堅硬, 血癊至於紫黑, 道狀中不足致命之說, 未免大錯。以此要緊之處, 有此深重之傷, 而翌日能負柴擔, 又翌日能赴鄕會, 語不近理。諸招信然, 則檢狀決是爽實, 檢狀眞的, 則諸招自歸誣妄。至於屍親之前後變辭, 跡涉私和, 尤屬疑端。勿論實因與詞證, 傷人與殺人, 必須十分鉤覈, 方可裁酌輕重。元永辰·鄭龍伊, 竝令道臣, 更加嚴査何如? 判付內, 元永辰事疑晦多端, 道啓之前後矛盾, 果如覆啓所論。第以干證之招, 專歸於周遮彌縫, 而不復辨其疑端者, 亦非綜核之政。大抵殺獄, 雖以實因爲主, 詞證若不俱備, 則亦不可遽爾決折。就以檢狀論之, 右肋重傷, 至於致斃之境, 則決不過十日之限, 旣過十日, 則傷處之不足爲致命之由, 可知。眼下唇上之皮脫, 若是狼藉, 則覿面可知傷處, 而聞其呻吟之聲, 其妻始知被蹴者, 何故?傷處之在右, 若由壓蹴, 則面皮雖或損脫, 肋傷必由拳蹴, 而又必在右者何故?右傷旣非鬪毆之致, 則實因之以被打懸錄者, 何故?屍親之招, 則曰傷處萬得詳知云, 而萬得之招, 則以爲不知。屍親之招, 則曰蒙放翌夜, 爲永辰所蹴踏, 仍爲委頓苦痛云, 而夏九之招, 則曰蒙釋後二三日, 無病往來於洞中云。永辰之招, 旣曰自十八日至二十二日不在其家云, 而得海之招, 亦曰二十日·十八日同宿云爾, 則十九日之同宿與否, 何不更問。金叱乭所謂吾弟雖非被打於汝云云, 乍縛旋解曰, 足以雪恥拘留之事云者, 旣發於永辰之招, 則何不與之對質, 覈其虛實?以此觀之, 則不但成卜之死, 未必不由於他病, 其傷處之必由於永辰, 亦未得其眞贓。有許多般可疑之端, 而無一二事必然之跡, 則今以發汗·腹痛等說, 歸之於周遮彌縫之科, 而以傷是實因病爲餘事之論, 斷之以償命者, 實非審克之義也。罪疑惟輕, 永辰參酌定配。鄭龍伊傷處·詞證, 彼此相左, 誠如覆啓所論, 而第有一款可疑。無冤錄云, 致命之傷當速死之處, 則不得過三日, 而腎囊乃速死之處, 硬黑卽致命之傷, 而垣淑之死, 延至八日。此其爲疑, 不啻如申成卜矣, 且干連諸招, 雖果多出於誣罔, 苟且周遮, 何患無辭, 而乃敢以衆目所覩之洞會爲證乎。此一節, 揆以常情, 似非誣罔, 則是又一端也。道啓意見, 不無意見。反覆參究, 宜有可恕之道。減死定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