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祖
編輯堂上入侍時, 上曰, 昨聞承旨所達, 朝祖, 是禮之大節, 而先正旣以爲當行, 且有皇朝已行之禮, 似當定制矣。承旨, 則已有所陳, 編輯諸堂, 各陳所見, 可也。洪啓禧曰, 朝祖, 雖難一遵古禮, 而皇朝旣有奉神帛行之之禮, 丘氏依節亦然。與祔祭之有掣礙者, 有異, 到今倣定儀註, 似爲得宜。然此是禮節中大者, 其在審愼之道, 恐當博詢於大臣及在野儒臣而處之矣。申晦曰, 祔祭朝祖, 卽禮之大者, 而國朝以來, 無行之之事, 此或是有礙而然矣。朝祖則過行之難, 視祔祭猶有間焉。遵古禮而行之, 恐爲合宜。而此等禮節誠爲重大, 有難以臆見仰對。博詢大臣·儒臣, 而處之何如。具允明曰, 朝祖卽禮之大節, 可行無疑, 而國朝未嘗行之者, 恐或有掣礙之端而然也。有難以臆見, 率爾仰對, 詢問大臣儒臣而處之宜矣。洪樂性曰, 今當修補編, 復古禮之時, 有可以行者, 則皆宜講定。至於朝祖, 禮之大者, 而曾所未行, 恐有掣礙之端而然也。何敢以臆見仰對乎。博詢大臣·儒臣處之宜矣。上曰, 追後入侍堂上, 亦爲陳達可也。金致仁曰, 俄於閤外, 已因諸堂而承聞下詢之語矣。諸臣所對, 旣已詳盡, 或有掣礙而行不得者, 或有可以倣而行之者。而臣於禮甚疎, 何敢强其不知, 而仰對乎。博詢於大臣·儒臣處之, 恐爲得宜矣。趙明鼎曰, 朝祖是喪禮之大節, 有不可闕。會典旣有神帛代行之文, 而與丘瓊山儀節相合, 則倣而行之, 恐爲得宜。博詢於大臣·儒臣, 而處之似好矣。傳曰, 三年之制, 旣復凡節大備, 而其不備者, 唯祔祭·朝祖二節而已。太廟之制, 旣與古制有異, 祔祭一節, 今不可議。而至於朝祖, 禮固當也。而其難者, 卽奉梓宮, 而古制無可據, 故泯默矣。今覽大明會典, 已有朝祖之儀, 袛奉神帛行辭祖之禮, 暗合於丘瓊山儀節。遵會典倣此禮定儀節, 錄補編, 似不可已。而儀節莫重, 令禮官問于大臣·儒臣後, 與編輯廳堂上, 登對以稟。○禮曹啓曰, 領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, 朝祖一節, 重臣之所建白, 本以先正臣喪禮異同議, 大明會典, 丘氏儀節等書爲據。而臣竊考先正喪禮異同議, 則其於祖奠條, 先錄儀禮節目, 係之以五禮儀, 略同, 而其附論曰, 國制雖有此儀, 然旣無朝祖一節, 則此儀設行於殯殿, 而仍爲發引, 甚非卽遠有漸之義也, 古禮有朝祖之儀, 祖奠仍設於廟庭, 翌日曉設遣奠, 乃發引。節次詳見儀禮云云。據此則先正之意, 蓋欲於朝祖之後, 設祖奠·遣奠於廟庭, 仍以發引, 竝從古禮之序也。夫朝祖, 喪之大節也。禮意甚重, 若不至大段不可行, 則特援古禮, 斷而行之, 豈不誠正當乎。但其朝祖之後, 仍於廟庭, 設祖·遣二奠, 遂以發引一款, 則古今異宜。自朱子家禮, 已不能行之如古, 恐猝難爲此大變通之制矣。苟不能行此, 則朝祖之後, 將不得不還奉梓宮, 入安殯殿矣。昔曾子弔於負夏, 主人旣祖, 推柩而返之。子游譏之以爲, 飯於牖下, 小斂於戶內, 大斂於阼, 殯於客位, 祖於庭, 葬於墓, 所以卽遠也。故喪事有進, 而無退。夫門庭之內, 略一推柩而反, 昔賢猶譏之如此, 況於奉梓宮出, 辭於廟, 更奉以還於闕中乎。古禮朝祖之後, 薦車便載, 從此遂行, 先正所謂詳見儀禮者然也。家禮則朝祖之後, 遷于廳事, 亦不以還入殯處矣。今殯殿之於太廟, 出入往還之節, 旣大異於古禮, 又無以倣家禮之制。則求以行禮, 反歸違禮, 其所行禮之得, 不足以補違禮之失矣。至於皇明典禮, 朝祖以神帛, 而乃在發引之日, 旣設遣奠, 靈駕進發之後。則此與古禮次序不合, 而其於有進無退之義, 則得矣。魂帛朝祖之說, 創於丘氏儀節, 今士庶家, 率多承用。蓋爲私家狹隘, 有此不得已之擧, 而揆以禮意, 實甚未允。蓋人之死, 魂魄殊途。魄是體魄, 而永歸于土者也。魂則始以帛, 終以木, 返于室堂者也。若朝祖以帛, 而不以柩, 則是終返者, 以暫出辭, 而永歸者, 闕然不辭也。是故先輩禮家, 或有不用代帛之制者。而丘氏本說, 亦有屋宇寬大者, 自宜如禮之語, 今以堂堂國家, 旣曰擧廢復古, 而乃爲此苟簡, 不正當之禮, 則豈足於聽聞哉。故愚淺之見, 敢以爲如欲朝祖, 則必奉梓宮, 又必仍設祖奠於廟庭, 而遂行, 一如古禮, 然後可也。如以爲梓宮不可以朝祖, 朝祖之後, 又不可仍奉廟庭, 則反不如仍舊不朝之爲寡過也。仍竊伏念, 禮之義意, 至爲精微, 次第節目, 相須互備。苟或得其數, 而不得其義, 取舍·因革, 一有差失, 則非惟斑駁矛盾, 未爲純一, 抑亦反有害於禮矣。此尤不可不兢兢致愼者也。伏乞博詢而審處焉。判中樞府事兪拓基以爲, 朝祖, 誠喪之大節, 而五禮儀無之, 孝廟初, 文敬公臣金集所進, 古今喪禮辨, 亦請講而行之, 而未果者也。然而古制宗廟, 在於王宮左垣之內, 而其出入由於宮門。雖以漢臣韋玄成所云, 禮廟在大門內, 不敢遠親者, 觀之, 其制可知。且以皇朝成祖文皇帝喪禮儀言之, 梓宮至端門外, 禮官奏請辭祖, 皇太子奉神帛, 由廟街左門入, 至太廟褥位, 謁辭後, 仍出安奉, 由承天門及大明門出云, 太廟之在同宮, 此尤可見矣。我朝太廟, 在闕門之外, 與古制及皇朝制不同, 則雖欲依倣永樂間喪儀及丘氏儀節, 以神帛代行, 節節妨礙之端, 非止一二。五禮儀之初不磨鍊, 疑亦由此。區區微見, 有難輕議, 伏惟上裁。左議政金尙魯以爲, 今此頫詢朝祖之禮, 卽喪禮之大節, 而祖宗二來, 三百餘年, 未曾議及於此者, 無乃王朝之禮與大夫士之禮, 不得無不同, 太廟行禮, 有所掣礙而然耶。皇朝會典, 雖有以神帛朝祖之文, 而究諸禮意, 只行此一節, 恐涉未允。今見元老大臣獻議, 其引據論說甚詳, 昧禮如臣, 何容更議。唯在聖上博采而審處。右議政申晩以爲, 朝祖一節, 五禮儀中, 初無磨鍊之事, 此是禮節之重者, 似不可全然闕遺。臣嘗疑之, 今於俯詢之下, 不敢不以臆見仰對。諸議多以國朝曾所未行者, 今乃創而行之爲難, 又以爲朝祖節次, 有難一依古禮行之, 旣不得一依古禮, 則不如不行, 此似然矣。然第念, 三年之制, 國朝所未行, 猶且一復古制, 儀文大備, 則顧此朝祖, 不過喪禮中一事。況有皇朝已行之典禮, 揆以禮意, 未見其有不可行之端矣。發引前一日, 奉柩朝于祖, 自是禮文所載, 而一自丘氏儀節以來, 無論堂宇之狹隘與寬大, 以魂帛代柩, 便成大夫士通行之禮。丘氏以爲, 雖非古禮, 猶愈於不行, 此一段詳載於喪禮備要朝祖之下。如使丘氏之說, 大段有違於禮節, 則先正必不添錄於喪禮如此。王朝典禮, 雖與士庶有異, 而皇朝之只奉神帛行之者, 似亦此意也。此乃喪禮之大節目, 今雖不能一一準禮, 而酌量事勢, 參互禮意, 略倣皇朝所已行而行之, 猶賢乎已也。伏乞博詢而審處焉。前縣監李養源以爲, 此是喪禮中不可廢之大節, 而又有皇朝已行之儀, 先正亦有講論, 編入於喪禮異同議。國朝之至今未行者, 未知有何掣礙之端, 而聖敎至據丘節, 欲爲定制, 臣伏地三復, 欽歎聖學之卓越千古而已云矣。○朝祖綸音, 噫, 禮豈自天降, 而從地生乎。其本卽情也。旣叶於情, 亦合于禮, 則其何闕哉。噫, 庚子以後, 喪制復古, 一洗漢唐之陋, 至于今年, 補編將成, 而禮文中猶欠者, 祔祭·朝祖二事也。祔祭, 則廟制異古, 掣礙難行, 至於朝祖, 已載大明會典, 亦有丘濬儀節。故問于時·原任大臣及在外儒臣, 其中領府事獻議之二件, 持難者, 予亦爲是。更以思之, 神帛朝祖, 卽皇朝文皇帝大恤時, 已行之禮, 非丘氏之創論。且雖奉神帛行禮, 而梓宮則在殯, 亦無進退之可言。其以永歸之體魄不辭, 返室之魂帛乃辭, 爲難者, 可謂精思。而然神帛非辭也, 卽替行梓宮之事, 則此亦不必爲嫌。而猶不能斷定, 忽又思之, 不覺嗚咽, 心若隕墜, 何以然也。噫, 祔祭雖不行, 將來自當祔也。朝祖不行, 更行何時。噫, 昔於銅邸, 旣行廟見, 庚子·今年, 隨詣陵所, 而一年一享, 猶未能少伸微忱。朝祖一節, 其亦有例, 而不行, 吁嗟, 予懷其將若何。思之及此, 些少儀節之難便者, 卽第二件事。故今日上食, 先奏孝昭殿, 特召大臣·禮堂·編輯諸堂, 而下詢, 其議雖若有參差者, 而情已若此, 禮亦有據。引前一日, 奉梓宮, 詣外殿, 奉神帛, 行朝祖禮後, 還安同殿, 行祖奠, 則不但情禮之無憾, 亦不悖於有進無退之義。噫, 經宿之幸, 猶且遣官先告, 其於永辭, 豈可闕焉。將此定禮, 然後心可紓, 而禮可伸矣。其令儀曹, 商確儀節, 載於補編。
傳曰, 朝祖時, 永寧殿宗廟竝行與否, 當載補編。令禮官, 卽爲問議于時原任大臣, 齋殿稟定。○領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, 朝祖之節, 乃是國朝以來, 創有之禮, 我國故事, 固無可據。而大明會典朝祖條, 必有祧廟竝行與否載錄之文, 考據遵依, 恐爲得宜。而大抵祧廟, 皆從殺禮, 雖不竝行, 未爲大失。伏惟上裁。判中樞府事李宗城以爲, 朝祖旣係創行, 祧廟又有殺禮, 雖未竝行, 不至大失, 誠如領中樞府事金在魯之議。伏惟上裁。左議政金尙魯以爲, 朝祖乃太廟之禮也。雖於祧廟, 只告事由, 恐未必有失於禮意也。然此是創定之典禮, 而又無可據文字, 臣不敢臆對。惟在聖上博詢而裁處。右議政申晩, 與領中樞府事金在魯議同。傳曰, 諸大臣之議, 大略與予意同。而廟見禮, 旣無古禮, 而壬午年, 特命行之, 殿·廟皆行朝祖。不爲則已, 旣行之後, 豈只行于廟乎, 一體爲之, 而依廟見禮, 先行于廟, 後行于殿事, 載於補編。
編輯堂上洪啓禧所啓, 朝祖時, 奉安梓宮於外殿下, 註以若無外殿, 則移安於欑宮之南, 此一節終涉苟簡。丘瓊山儀節, 今人家未必有廳, 又有堂, 則略移動可也。大夫士皆依此行之, 亦可援用於王朝禮。與其奉安於欑宮南, 毋寧略爲移動, 仍奉於欑宮之內矣。敢稟。上曰, 註以若無外殿, 則略擧梓宮上下, 可也。
傳曰, 朝祖時及祔謁時, 若有下室, 則仍安於本室, 神理人道, 俱涉不然。或曰, 若閉當室之門, 則其何不便云, 而予意亦不然。行禮時, 下室安於神榻一也。於開閉, 有何差間乎。凡修補時, 已有當室權安之禮, 其時先告由當室, 權安東翼閣, 禮畢, 陞座後, 還安, 則於理於情, 可謂允當。儀禮重焉, 令禮官, 問于大臣, 登對稟處。○領中樞府事金在魯以爲, 朝祖及祔謁時, 若有以下之室。則仍安本室, 誠有所不安者, 而祖宗朝, 未嘗議及於此。惟神德王后祔廟時, 只開太祖室與門, 行祔謁禮於月臺上, 而陞座。己卯端宗大王祔謁時, 以下各室, 則室與門, 竝不開, 己未端敬王后祔謁時, 亦用此禮, 其於斟量情禮, 可謂曲盡無餘矣。蓋神道, 雖云象生, 陞降回避之節, 勢難一如生時。雖以私家言之, 子孫先亡, 則致奠設祭, 父祖雖主之, 而亡者之主, 在倚卓, 無遷降。從古好禮之家, 未聞有以此起疑而論難者。臣意, 則一依己卯·己未年例, 以下之位不開龕, 不開前門, 則便同隔屋, 允爲穩當。至於權奉移安, 則移安之所於祔謁位, 亦有階上階下之別, 又將有奉移於階下之議乎。事體重大, 不如遵依近例之爲寡過。伏願更加深思而處之。判中樞府事李宗城以爲, 神理人情, 固若無間, 而禮所謂, 生事畢, 而鬼事始者, 卽存沒幽明之所分也。事神之儀, 不可以純用象生之禮。己卯·己未已行之例, 止於不開龕不開門而已, 則遽議移奉, 恐有乘於尙靜之意。而禮重事嚴, 有不敢杜撰質言, 伏願廣詢博訪, 而處之。右議政申晩以爲, 朝祖與祔謁時, 以下室之仍安本室, 似未安, 若暫移奉于權安廳, 待禮畢, 還安, 允合於情禮, 誠如聖敎。而第念權安之所, 亦在殿階之上, 則無論本室與權安廳, 其有階上·庭中之別一也。在前己卯端宗大王祔謁時, 己未端敬王后祔謁時, 以下各室之仍安本室, 不開正門, 豈不以難於通變而然歟。惟在審處。○傳曰, 以朝祖祔謁時儀節, 下敎問議之後, 奉覽寶鑑, 故相獻議, 已詳予之欲諭不諭者。然神道與人事, 有間, 奉而降階, 予亦曰難矣。而凡修改時, 亦有權安之事, 莫重朝祖·祔謁, 豈無權安之禮, 而只闔外門而止乎。噫, 幽明雖殊, 情理則無異, 孝昭殿祔謁時, 我皇兄之心, 其將若何。爲人子弟者, 亦當以父兄之心, 爲己心。雖以己卯所已行者言之, 此非其時特敎, 不過從大臣獻議。權安翼閣之意, 其時若有一獻議, 昔年決不從只閉外門之議也。自今定制, 此後朝祖·祔謁儀註中, 有以下室, 則告由時, 於當室, 以權安翼閣之意, 添入於告文, 正時前二刻, 權奉於東翼閣, 禮畢後, 還安事, 載於補編。以上丁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