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十月十九日晝講入侍時, 侍讀官朴泰輔所啓, 臣待罪伊川時, 適當量田之役, 利害有所講究, 屢爲本道監司言之, 其後量役, 連以年凶姑停, 前後監司, 竝皆遞歸, 今臣更欲效其一得之愚於朝廷, 以備後日更量時採用, 更量遲速, 雖未可逆料, 然凡事, 貴在及此閑暇, 先定規模, 臨時紛紜, 無補於事矣, 伏見量田事目, 左議政閔所啓, 本道田土瘠簿, 依北道例, 元田·續田, 精審區別, 續田則仍許隨起收稅, 此意甚好, 然猶於本道事勢, 有未詳悉者, 蓋嶺西諸邑, 介在大山深谷中, 其磽确不毛, 固不待言, 又有地廣而人稀, 雖在下戶, 皆有月耕之地, 地則有餘, 而糞治甚勞, 陳之數年, 可以代糞, 故雖其間有平原皐濕, 土原之處絶少, 每年起耕之地, 今就其中, 稍加揀擇, 名以元田, 室廬里落之外, 未必眞得不陳者, 而其數又極零星, 不成事體, 且旱田不給陳災, 以其兩獲也, 嶺西高處, 固不得種麥, 腰下數邑, 雖得種麥, 晩熟早霜, 不得根耕, 故初無兩獲之田, 若一名元田, 不給陳災, 則民情駭怨, 必有難處之慮, 是以本道癸卯量案, 不分元·續, 一切隨起收稅者, 今已八十餘年, 本道田案, 素稍疏闊者, 謂人物舊稀而今稠, 生穀之土盡墾, 而稅入不加也, 至於一切隨起收稅者, 昔人之於民俗, 土宜深知灼見, 實爲不易之定法也, 至於山側沙石之田, 有陳之屢年, 方可一耕, 所收又甚滅裂, 一日之耕, 豆粟或不滿一石, 又或田有溝, 廣於壟二三倍者, 欲是息土而代墾, 此等甚多, 然今皆起耕者, 以稅輕故也, 今若以繩尺, 打量計結, 而收稅與他田同, 則其勢將必悉陳, 如是則平田盡化爲蒿田, 元民盡化爲流民, 百年利害, 在此一擧, 所關非細, 設令本道田案, 一依癸卯年例, 竝許隨起收稅, 而復於其中, 別抄此等, 稻爲續田, 減其徭稅, 則在於田政, 十分稱停, 而民亦可得以安堵矣, 竊聞嶺東肥沃, 與嶺西不同, 臣之所知者, 嶺西而已, 嶺西之中, 原·橫一帶, 亦多平野, 宜分元續, 然何可只爲原橫, 而誤一道之民事乎, 伏願令廟堂, 早加量度, 完此一事幸甚, 上曰, 令廟堂, 商議稟處可也。
又所啓, 大典賤妾子女條註, 自己婢·妻婢所生外, 皆贖身, 據此則自己婢妻婢所生, 無可贖之處, 乃是胎生良人, 而嘉靖甲寅受敎, 骨肉相殘, 不得使喚之法, 本不在法典, 凡決訟之際, 每爲屬, 甚爲未便, 然同生四寸之相爲使喚, 固妨人倫, 其身尙在賤籍, 則不可以同生四寸之不能使喚, 遽爲免賤爲良, 但於經濟六典續集曰, 父祖婢妾·婢妾産, 不可專以奴婢例, 役使云, 同生四寸, 雖不可使喚, 至於五六寸, 則親屬漸遠, 使喚固無不可, 依放役奴婢例, 自五寸役使, 以爲便當, 據此則父祖婢妾産, 未得爲良人, 而可以待其屬疏而復使喚也, 唯此二文, 相爲牴牾, 故無知小民, 爭訟紛紜, 而決之者, 亦或主大典, 或主受敎, 無復定法, 頃年朝廷, 知有此弊, 頗加變通, 而又以不得補充隊, 則許其族屬使喚爲斷, 故此法終不明白, 而訟端猶未止息矣, 夫大典所載, 文簡而意該, 可疑者, 而受敎之辭, 誠有不可深曉者, 父祖婢妾産, 脫胎之日, 便是良人, 其有所謂尙在賤籍者, 而但依放役例, 不得使喚, 至其子孫, 則復可爲奴婢耶, 嫡庶雖有貴賤, 均是血屬, 後嗣雖頗疏遠, 猶有服制, 奴主之名, 何得以復容於其間乎, 至於補充隊, 則別是一法, 其有不屬補充隊, 則自有當施之律, 雖誅之可也, 流之可也, 鳥可以使人, 奴其親屬, 以壞亂生民之大倫哉, 伏願更令廟堂, 詳加商確, 深明大典之本意, 以息無窮之訟端幸甚, 上曰, 令廟堂, 稟處可也。